只有日光還唱歌。

這裡是雩鵲。
可以叫我阿鵲或鵲子,或其他只要我知道是在叫我就可以了的稱呼。

隱居狀態的話嘮,更新緩慢。
近期同人二創以薰嗣、山坂、鶴一、維勇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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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ember Not The Sins Of My Youth

EVA衍生。
薰嗣(庵組)。
充滿個人惡趣味的庵組。







「那個、……薰君……睡著了嗎?」

滴答滴答,夜色之中,唯一能聽見的依然只有時間前行的細瑣聲響。

意料中的結果讓真嗣默默地翻了個身背向始終不發一語的渚薰,他注視著什麼影子也沒有映出,一片空白的牆壁。

「那……晚安了,薰君……」

一如先前的無數個夜晚,那樣輕得幾乎一出口就散去的低喃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而真嗣只是輕輕地闔起了眼來,絲毫睡意也沒有的他只能不斷地祈禱著白天能快點到來。







Remember Not The Sins of My Youth

莫要追念我青春的罪愆。







真嗣、……真嗣君──


「……咦?」

忽然聽見了呼喚自己的聲音,真嗣疑惑地抬起了頭來。鬆口放開了叼在嘴裡的吸管,真嗣眨了一眨眼,迎上眼前那雙映出他身影的紅眸,他迷惑地張望了一下四周,片刻後才想起了自己此刻在哪裡。

不是夜晚,窗外的天空一片清朗,陽光照在玻璃上折射出明亮的燦金色光芒;也不是只有兩人的床鋪,午後時分的餐廳內到處是三三兩兩分坐著的顧客,身著制服的服務生往來於餐桌之間,輕快的音樂襯著熱鬧嘈雜的交談聲,一點也稱不上寂靜。

「怎麼了?」

「啊、……不,沒什麼……」

將目光收了回來,真嗣訥訥地低下了頭,渚薰覆在他手上的掌心熱得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本該是早已習慣了的舉動,但是對甫回過神來的他而言卻感到如此陌生。

克制住了將手抽走的衝動,真嗣小心翼翼地轉頭確認了一旁正聊得火熱朝天的其他人都沒留意到他們後,才默默地任由渚薰握住了他的手。

「那個、薰君……」

被渚薰來回地輕撫著指骨,而後輕輕地勾住了他的手指,在公眾場合下與渚薰十指交扣著,真嗣目光不安地在膝蓋和桌上那凝著水珠的玻璃杯來回游移著,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儘管他們並肩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可是無論是對面還是再更過去的另一側都坐著他們的朋友,雖然談得正熱烈的眾人現在一時之間似乎顧不上已經完全脫離了話題的他們兩人,但是萬一被誰看到了的話……

「嗯?」

真嗣的話才剛到嘴邊,渚薰就低頭湊了過來,髮絲輕輕搔過臉頰,近在耳畔的疑惑輕哼伴隨著呼出的氣息暖暖地傳進他的耳裡,輕扣住他的手指在察覺到他想移開時就又加重了幾分力道,真嗣只能瑟縮著躲往角落裡。

「不……不能再靠過來了,薰君、會被看……」

他緊張地將另一隻手抵在渚薰的襯衫上,試圖阻擋無視了他的退縮而愈靠愈近的渚薰,只是才抬起頭來想說服渚薰,片刻前還在他耳旁發出無聲輕笑的唇瓣就輕柔地貼了上來。

還沒說完的話被吻進了唇裡,直到這時候才發現往角落閃躲的舉動只是讓自己更加無路可退,全力忍耐著不發出任何聲音,真嗣凝視著那雙流轉著笑意的鮮紅赤眸,茫然地想著到底他和渚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記不清是第幾個渚薰來過夜的日子,真嗣一如既往地在洗完澡後收拾好了房間。週末的約會沒有其他人會來打擾,比起平時還要更形影不離了一整天,兩個人之間能說的話在夜已深的此刻好像都已經說盡,再沒有什麼能說的。

「不知不覺都已經這個時間了,那個、薰君……差不多也該睡了……」

短暫的沉默令圍繞在他們週身的空氣似乎也變了調的有些曖昧,終於受不了被渚薰那樣安靜不語卻興味盎然地注視著,真嗣微微紅著臉避開了渚薰的視線,躊躇了一會後,還是開口說了那些沒有任何新意,在他起了身後也更顯多餘的話。

只是渚薰卻在他準備和以往一樣拿出鋪墊,終結那令他感到無措的處境時,忽然出了聲。

「不需要鋪墊也沒關係了吧。」

手上正要打開櫥櫃的動作由於渚薰突來的一句話而停住了,真嗣轉過頭回望著以一副放鬆模樣坐在他床上的渚薰,即使是明知故問,還是悄聲地說出了那句為什麼。

「一起睡不行嗎?」

面對渚薰的反問,除了床鋪太小以外,真嗣找不到其他的藉口,但是他也明白那對渚薰來說並不是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儘管如果搖頭拒絕,渚薰約莫也不會堅持,只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不這麼做。

「……薰君覺得可以的話,那就一起睡吧。」

滿臉通紅地說著,真嗣微微斂下了眼,將目光從渚薰平穩的微笑往下移到那放在他的床鋪上,隨意輕敲著的白皙手指,不確定為什麼渚薰會忽然想要改變他們之前一同默認了許久的習慣。

直到關了燈爬上床,真嗣才想起來沒有和渚薰商量過誰睡哪邊,也忘了要再多拿出一條棉被,而是就那麼順理成章地由他睡在了靠牆的內側,兩個人共用一條被子。

他與渚薰只隔了不到一個手掌的距離,不需要睜開眼,他也能從身旁的動靜察覺到渚薰是和他一樣仰望著天花板還是側過了身,是面向他還是背對著他。

即使近得好像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與體溫,平時總是意無意地來觸碰他,也許是在眾人面前微笑著從身後將手搭上他的肩,又或者是在無人留意到的時候,輕輕地將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牽起他的手的渚薰,此刻卻不這麼做了。

事實上,渚薰甚至沒有再朝他靠近分毫,道完晚安以後也不再說話了,真嗣在一片寂靜之中眨了眨眼,任由疑惑盤繞在心頭,沒有出聲詢問,只是緩緩地闔起了眼。

分明是如此靜謐的夜晚,他本來以為自己應該很快就能睡著,但是就算閉上了眼將自己拋進黑夜的懷抱裡什麼都不看,渚薰的存在感也依然強烈得無法忽略。

兩人之間維持的距離反而加深了他對渚薰的在意,感官下意識地想要補捉渚薰的一舉一動,可是在沒有肢體接觸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斷地猜測。

猜想著渚薰是否睡著了,還是和他一樣醒著,如果還沒睡,為什麼不像以往那樣和他聊起天說說話?反覆思索著得不出結論的問題,真嗣愈想愈是迷惑不解。

「那個、……薰君……睡著了嗎?」

遲疑了許久才終於試探著出聲呼喚,真嗣等了許久也沒聽見任何回應,他眨了眨眼,安靜地聽著時鐘秒針前行時發出的規律聲響,心想渚薰或許已經睡著了。

「薰君……?」

不自覺地在轉過身的時候確認似的又喊了一次,真嗣在仰起頭來的瞬間卻看見了那雙清醒得像是絲毫睡意也沒有的紅眸,還來不及再開口,渚薰就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後就緩緩地闔起了眼。

──誒?為……什麼……

不明白渚薰為什麼醒著卻不出聲回應,真嗣愣了好一會才想著也許是因為想睡了的緣故,努力地忽略了心裡那揮之不去的不協調感,他只是翻了個身,滿懷著疑惑地闔起眼來。

次日早晨,真嗣輾轉醒來的時候,渚薰還兀自熟睡著。

周遭沉靜得彷彿連房間自身也陷入沉睡一樣,真嗣凝視著渚薰那良好得像是受過訓練一樣,似乎一動也沒移動過的睡相,疑心昨晚睡前的一切僅是過於真實的夢境內容。

默默地看了一會那張漂亮得教人難以移開視線的安穩睡顏,沒有下床去梳洗,真嗣悄悄地又躺了回去,不同於方才醒來時的仰躺,他微微翻了個身背向渚薰,將偏往渚薰的棉被稍微往自己的方向再拉了一些,聽著窗外清脆婉轉的鳥鳴,不知怎麼地有些心神不寧。





那日以後,渚薰再來過夜,又或者是他去渚薰房裡過夜的時候,渚薰總是微笑著向他說著一起睡吧,理所當然地捨棄了再搬出另一個鋪墊分開來睡,而是與他一起睡在彼此那張對於此刻的他們來說尚且足夠寬敞的單人床上。

渚薰的言談與舉止一如往常,那些在眾目睽睽亦或者無人之時,別有用意、只有他們彼此知曉,或多或少帶有些許親暱意味的曖昧舉動也並沒有消失,甚至反而是變本加厲。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開始同床共枕了,但是那一夜的事情並不只是真嗣的一場夢。只要熄了燈上了床,渚薰就不再和他說話了,也不與他有任何肢體接觸,甚至就連目光相接都沒有,那些親暱的舉動就更不消說。

為什麼?

有太多的疑問在腦海裡繞啊繞啊地打轉著,真嗣忽然希望那只是一場夢,如此一來他就不需要去想渚薰與他同床的理由、不再與他在睡前交談的原因,還是那異於平常的冷漠──他什麼都想知道,但又不想知道。


喀啦。

冰塊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呼吸變得紊亂以前就被似乎也沒有什麼興趣將自己和真嗣置身於他人注目之中的渚薰鬆手放過了,真嗣抬起手來擋住了還熱辣清晰地留存著渚薰觸感的唇瓣,微微喘息著縮在角落看見渚薰像沒事般地傾身向前,以那方才恣意吻過他的唇,輕輕地含住了顏色同樣紅得刺目的吸管。

盛在透明玻璃杯中的液體像在真嗣腦海裡打轉的問題一樣地旋轉著,轉到最後也就看不清了到底什麼是什麼。

「今天可以去真嗣君那裡過夜嗎?」

來得突然卻又不真的那麼意外的輕聲詢問在人聲嘈雜中也還是毫無阻礙地鑽進了他的耳裡。背部緊抵著身後的軟墊,真嗣想要說不,可是欲言又止地張了口又閉起,最後從他口中說出的仍是那麼一句微弱的低聲應和。


「……嗯。」


聽見真嗣的回應,渚薰眼裡的笑意漸深。

那雙凝視著真嗣的赤眸,像是悄然焚燒了起來的野火,如火燎原。





滴答、滴答。


在道了晚安以後橫亙在他與渚薰之間的依然是那不知不覺似乎也將要習慣起來,只有時鐘聲響的不變寂靜,沒有那個勇氣再面對渚薰的真嗣只能忍受著那樣無人回應的難堪躺了下來。

翻身時衣料摩擦著發出的窸窣聲在夜裡聽來特別響,真嗣默默地盯著眼前被夜色籠罩的牆壁,本以為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可是渚薰卻退到離他更遙遠的地方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懷抱期望的,沒有肢體接觸也不要緊,兩個人就隔著那樣即使伸手也觸碰不到的距離就好了,那樣也總比好像近在咫尺,卻真的僅止於好像的現在好得多了。

即使再怎麼清楚從那天以後,那個會在夜裡以溫柔的眼神凝視著他,輕聲地對他說著「我喜歡你」的渚薰已經不在了,但是他拒絕不了渚薰的要求。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渚薰在夜裡總是對他如此冷漠,但是白天的時候又恢復成了他所熟悉的模樣……這是對他的什麼懲罰嗎?

失了眠的真嗣在那沒有止盡的黑夜中思索著或許他永遠也不知道解答的事情,愈想就愈是委屈,渚薰一定已經知道了他在想些什麼、在期待著什麼,可是卻還選擇視而不見──

他拉緊了被子,往牆的方向再挪近了幾分,將他與渚薰的距離又再拉開了些,彷彿如此就能夠裝作渚薰並不與他共享同一床棉被,並不位於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又遙不可及。

他做了什麼不對的事嗎?以什麼為代價,換來了如此漠然的渚薰?這樣的事情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渚薰是在戲弄他嗎?還是說已經厭煩他了……

眼裡忽然湧上一陣熱意,真嗣努力地忍住了顫抖起來的呼吸。他不想讓渚薰發現,縱使渚薰就算發現了大概也不會來理會他,但是已經夠了,他已經再也──

深深地吸了口氣,不願讓任何一絲聲音洩漏,真嗣低頭將臉埋進了枕頭裡,可是下一秒,從身後環上來的雙手就輕輕地摟住了他,一把將他往後攬進懷裡。

「……!」

緊貼著渚薰胸膛的背後傳來了屬於人體的溫熱與觸感,真嗣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一低下頭,頸後就被輕蹭了一蹭,他下意識地轉過身想要掙開,只是對上渚薰那雙在夜裡也還如明火一樣熾烈的紅眸,所有推拒的動作在瞬間都變得遲疑了起來。

「我、不──」

被那樣沉靜而專注地凝視著,察覺到眼裡氾濫開來的酸澀,真嗣撇過了臉,直覺地想要低頭閃避,但是渚薰卻像早已預料到他想做什麼地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在夜色中泛起了微紅的眼角被指腹溫柔地來回摩娑著。

「薰君……為什麼……」

唇瓣顫動著發出來的聲音微弱得連他自己也聽不清,真嗣抿緊了唇,掙扎著想要揮掉渚薰的手,可是才一動作,手腕就被渚薰反握住了,在來得及繼續反抗以前就被一把拉近,真嗣只能眼睜睜地望著渚薰毫不遲疑地側頭吻上了他的唇。

恣意侵入掠奪的唇舌攪亂了他的呼吸,真嗣在避無可避地被纏弄吸吮起舌尖時,喘息著低嗚了一聲,雙腳反射性地想往上踢,卻立刻被渚薰以身體的重量緊緊地壓住了。

無法掙脫開來的雙手只能緊握著任由指尖與掌心都泛了白,真嗣一點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與渚薰有任何的接觸,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打算不顧一切地咬下去,渚薰卻在這時候往後退了開來。

「為……什麼、嗚……為什麼要這樣……」

茫然地望著渚薰,真嗣的呼吸不僅沒有平復下來,反而漸趨紊亂。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不是已經狠心地對他不聞不問了嗎?用那樣冰冷的目光看著他,讓他像個笨蛋一樣,一個人說著注定不會得到任何回應的話,懸在半空的心總隨著他白天和夜晚冷熱不一的反應而起伏著,一次又一次的期待和失望……

「不要、不……我已經受夠了……」

只是眨了一眨眼,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滾落,真嗣難堪地緊閉起了眼,可是眼淚卻沒能停下來,他反覆地低喃著拒絕的話語,那樣斷斷續續,不時夾雜著抽噎的聲音絲毫無法阻擋得了渚薰在他沾滿了淚水的臉上落下一個個輕柔的吻。

「薰君……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儘管想要撇過臉不讓渚薰看見他那副難看的模樣,渚薰卻不肯讓他這麼做,雙手在重獲自由的同時也被捧起了臉,順著渚薰的舉動睜開了眼,真嗣在一片迷濛中望見流露出溫柔神色的渚薰。

「薰君已經……厭煩我了嗎,還是我做了什麼……」

滋味苦澀的眼淚滑過熱燙的臉頰落進他的唇裡,真嗣止不住抽氣地說出始終在腦海裡打繞著但沒有勇氣說出的猜測,渚薰是想要讓他主動來提嗎?

「沒有的事,我一直都只喜歡真嗣君,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或者是未來,都只有你呢。」

伴隨著聽起來美好得不真實的低語,真嗣被按進了渚薰的懷裡。那樣溫熱而令人眷戀,他所熟悉與渴望的擁抱令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摟住渚薰,力道大得像是害怕只要一鬆手渚薰就又會離他而去。

緊靠在渚薰懷裡,感受著屬於渚薰的氣息,以及在他背上輕拍著安撫他的舉動,真嗣的眼淚卻沒能停下來,反而掉得更兇了,流個沒完的眼淚打濕了渚薰的衣服,一點一點地往內滲入,熱烈而滾燙,讓渚薰的心口似乎也跟著熱了起來。

「那為什麼要……」

「真嗣君想要什麼呢?」

從方才開始就不斷重覆的疑問還沒說完就得到了回應,還在口中的話就那麼停在了舌尖上,真嗣不明白為什麼渚薰的回答會是這個,但是面對他的迷惑,渚薰只是輕聲地又問了一次。

「如果不說……我是不會知道的吧,真嗣君想要我做什麼呢?」

聽著渚薰的低語,真嗣沒能出聲回應。他不懂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渚薰還要來問他想要什麼?他想要什麼,渚薰怎麼會不知道呢?不說出來就不行嗎……

「我……不知道……」

那遲疑中又摻雜著幾分不確定與心虛的回答讓渚薰忍不住笑了起來,鬆開了手,無視了真嗣意願地拉下了那雙摟著他的手,渚薰凝視著真嗣還帶著淚痕的臉龐,邊伸手抹去了殘留的眼淚,邊彷彿引導般的輕聲說著。

「真嗣君……為什麼會答應和我一起睡呢?」

「那個、……不能不說嗎?」

「嗯,可以的話……我想知道,你希望我做什麼。」

任由真嗣逃避著將雙手擋在了面前,渚薰以更加溫柔而蠱惑的聲音拒絕了真嗣軟弱的請求,指尖輕輕地抵在真嗣敞開的領口,緩慢地沿著鎖骨的形狀由上而下地描繪著。

真嗣身上有些凌亂的睡衣此刻正隨著真嗣的舉動而被微微往上拉起,那排原本扣得完好的衣扣,最上端的那顆似乎也由於方才的掙扎而不經意地鬆了開來。

「一起睡的時候,真嗣君總是會悄悄地看著我吧,為什麼呢?」

「……在身邊的話,不是……就會很在意嗎……」

在被渚薰輕撫著而後往下解開了一個衣扣的時候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但真嗣沒有制止渚薰,只是緊掩著臉,以細如蚊蚋的聲音回應了渚薰的問題。

「但是為什麼呢?真嗣君在意什麼?」

慢條斯理地把玩著那在反覆地撫摸之下也不再冰涼的衣扣,縱使如願地得到了真嗣的回答,渚薰依然沒讓真嗣就那樣曖昧地應付了過去,他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地追問著。

「當…、當然是在意薰君了……」

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渚薰那在他身上來回戲弄著他的手指,真嗣只能勉強以單手努力地遮掩著臉,那副模樣令渚薰微微揚起了嘴角,即使游移著不肯對上他的目光,可是真嗣從雙眼、鼻尖到臉頰都比往常要來得紅潤,將他的手指緊收在掌心裡的手也隱隱顫抖了起來。

「是在意我會做什麼嗎?還是說……在意我什麼都不做呢?」

不再迂迴地試探與讓真嗣留有顧左右而言他的機會,渚薰那直指核心的詢問換來了真嗣的無聲以對,那雙泛著水光,可憐兮兮地望向他的藍眼睛也沒令他心軟。

「吶,告訴我吧,真嗣君。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無視了真嗣的搖頭抗拒,渚薰在真嗣那顫抖著握住他的手背上輕吻,以彷彿惡魔低語般的悄聲勸誘著,而後俯身低下頭,在真嗣來得及反應過來以前,輕輕地咬開了下一個鈕扣,聽見真嗣慌亂地抽了口氣。

「不說的話,我就要……」

「嗚……!是、因為後面那個──」

「那麼,是想要我做什麼呢?」

儘管不是那麼滿意真嗣取巧的回答,渚薰也沒再為難真嗣,他好整以暇地在張口叼住下一顆衣扣的時候,微微抬起頭來口齒含糊地問著,按在真嗣身上的手指順勢地往下游走,逐一撫過那些尚未被他解開的衣扣,直到掠過寬鬆的衣襬下緣。

溫熱的掌心熨貼著撫上了腰際,真嗣忍不住低叫了一聲。

「……抱……、……」

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一樣,雙手緊緊地揪住了被解開的上衣,真嗣那掙扎著近乎氣音的回應令渚薰不禁無聲地輕笑了下,呼出的氣息拂過在真嗣光裸的肌膚,引來真嗣的顫抖。

「我……嗚、想要…、想要薰君……那個……」

沒有催促真嗣那支吾著遲遲說不完整的話,渚薰只是一派不解地發出疑惑的輕哼,隨後就被真嗣伸出雙手托起了臉,那張紅透了的臉上流露著豁出去的神情,倏地將他往上一拉,柔軟的唇瓣也湊了上來,以反常的熱情親吻起他。

愉快地享受著真嗣的主動,渚薰也跟著闔起了眼來,伸出舌回應起真嗣,意外地發現雖然不是兩人第一次接吻,還是以那樣的氣勢來吻他,真嗣卻在被他回吻的時候像是嚇了一跳似的顫抖著退縮了。

理所當然地沒打算讓到手的獵物溜走,渚薰想也不想地就跟了上去,不讓真嗣有喘息餘地,熱情地交纏著他的舌,即使被似乎無法承受的真嗣抗拒著推了推也依然故我地盡情舔弄著,引誘著讓真嗣發出了在紊亂喘息的襯托下更顯曖昧的聲音。

「我想要……想要、薰君……」

前一刻還嘗試著推開渚薰的雙手到了最後還是緊攀到了渚薰的背上,真嗣滿臉通紅地緊閉起眼,將喘息著呼出熱燙氣息的唇瓣輕貼到渚薰的耳旁,悄聲地以氣音說出羞恥而坦率的渴求。

……抱我。

熱情地,充滿渴望地,像滿腦子都只有我的事一樣的擁抱我。

讓我什麼事都無法思考,只能想著薰君……


「……還有其他什麼嗎?」

被真嗣以那樣鮮見的熱情告白了,儘管聲音聽來依然平穩,渚薰的喉頭卻不由得乾渴了起來,從心底滋長出來的欲望刺痛著他的心與身,那樣的感覺好得叫他還想要更多。

「我也想知道……薰君跟我一起睡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輕輕地勾著渚薰的頸項,察覺到那比起方才還要來得更加熾熱的眼神,真嗣嚥了嚥口水,雖然明白這麼說無疑是火上加油,可是那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想著你的事呢,一直都想著你的事情。如果不保持距離的話,在知道真嗣君的心意以前,就會克制不住本能了。」

說著半真半假的話語,掌心摩娑著探進真嗣的上衣裡,一點一點地撩起了那已經失去了一半遮蔽功能的睡衣,渚薰輕輕地笑了起來,笑裡滿是無論如何掩蓋也隱藏不了,從骨子裡透出的侵略意味。

要說沒有刻意什麼都不做,眼看著真嗣焦慮起來,當然是假的,但是也不真的就是謊言。如果不這麼做,只是溫柔地如真嗣所願地給予他所想要的一切,那麼他肯定聽不到真嗣如此坦率熱烈的告白。

被寵壞了的孩子總是會認為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並不介意讓真嗣耽溺於他所給予的一切,不如說最好對真嗣來說是像空氣一樣昔以為常而賴以為生,一旦失去了就會難以承受的存在,那樣反而更好。

只是,他偶爾也想看一看被溺愛著,天真地認為即使不說出來,他也肯定明白他想要什麼,並且相信著自己會如願得到的孩子,如果發現自己的認知有誤,為了得到渴望的東西,會付出怎麼樣的努力。

他是如此愉快地享受著真嗣的掙扎遲疑與猜忌,在真的被心生怨懟以前,輕易地化解了他的不甘,卸除了那些毫無必要的羞恥感,聽見真嗣誠實地說出對他的渴望。

沒有什麼要比這更好了。

他直到現在也並不清楚他人所謂的愛情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看著那樣的真嗣,他感到了愛情。



fin.


題目出自禱詞,下半句有很多變化,不過就取前半句來用……就算這樣我也是個教徒(?)

理所當然地認為被溫柔對待,不用特別做什麼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的庵嗣。並不介意溺愛庵嗣,但是偶爾也想戲弄一下他,感受一下他對自己的渴望的庵薰。

愉快的兩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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